“朱瓣含霞灼晓光,金蕊噙香静里长。岁寒未许芳华尽,独向风前作暖妆。”
南国的冬晨,庭院尚沉浸在墨绿的静谧里。风携着温软的潮意,拂过廊下。就在这片朦胧中,山茶悄然绽上枝头——朱红的花瓣层层叠叠,若天边初染的朝霞,将晨光也浸润得温柔起来;金黄的花蕊隐在瓣心,暗香浮动,似月下桂影般幽微。指尖轻触,那缎子般的柔滑便从指腹蔓延开来,带着南国特有的温润。
这花开得从容而炽烈。在万物犹自瑟缩的时节,独她将一身明媚捧向人间。待到阳光漫过檐角,山茶更显风致:潮风过处,花枝轻颤,宛如少女在朝晖中舒展水袖。瓣间宿露倏然滚落,在青石板上碎成一汪晶莹,转瞬便化作水汽散去。
细看那含苞的,恰似颗颗玲珑心,被萼片温柔包裹;盛放的,又像婴儿初绽的笑靥,无忧无虑地舒展。每朵茶花都似含笑的容颜,在枝头轻轻颔首。这光景,蓦然唤醒旧日记忆——那个蹲在花下数花瓣的童稚身影,仿佛还在时光深处闪烁。
山茶自古便象征着坚韧与荣光。她顶着料峭春寒绽放,不惧湿气侵染,自有一身傲骨。那缀满花粉的柔美身姿,在潮润空气里更显亭亭。香气是极淡的,似初沏的桂花茶,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。这一树深红,恰似巷口高悬的灯笼,在薄暮里燃起灼灼明光。
树冠如云,碧叶经冬不凋,花开时正逢岁首。若植于盆中置于轩窗,风来瓣动,平添几分雅趣;若是栽在庭院,与青灰石栏相映,红绿交织,自成画意。此刻枝头繁花正盛,偏要以最浓烈的红,在清寒里作最早的春信。
徘徊花下,恍惚间自己也成了其中一朵。披着晨露织就的红裳,踩着潮气的节拍,在枝桠间轻盈起舞。将冬的萧索都敛入柔瓣,只愿以这灼灼明艳,为渐醒的春光点破第一缕生机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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