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晚,我都感觉被钉在一块冰凉的石板上。再怎么挣扎手脚也都动弹不得,四面八方的冷风一起吹向我,骨头缝里都游荡着凉凉的风。
我挣扎着摸出了床头橱里的温度计,使劲睁了几次眼才看清楚温度计,39.2度。是的,我没看错,直觉也告诉我,我是在发高烧!天知道,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,发烧,意味着什么?
半小时后,我被穿着隔离服的医务人员送往医院。随着警车的鸣叫,我心虚的歪过头,每家窗子上都有探出的人头在晃动。有人还向我挥手。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车里是谁,只知道警车里,有一个与疫情有关的人。有的还在叫喊着,或许他们是在让我保重,或许是……跟我做个告别。
这“新冠”病毒肆虐的今日,2020年的2月1日,正月初八,这阵势,谁又能预料到其他的什么。
医院里安静的让人恐惧,尤其是傍晚,丁点的响动都能有很大的回响。我坐在窗边,望着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城市。除却一明一暗的路灯,和医院门口走动值守的红马甲,几乎一人一车。突然间,一阵酸楚袭上心头。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?
病房里,我如同刚受过重刑的犯人一样,无力地对医生交代着半月来的行踪,一点一点排除着接触新冠病毒患者的可能。
三日后高烧终于退去,我以为我终于获得了自由,却因为来医院的当日,跟一位确诊病例的家属在同一科室做过检查,虽然他是早上我是晚间。为了保证万无一失,我与这所医院的几位医生,一起被送往城郊的隔离点进行隔离。
这么多年来,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也一直以为自己很强大。但是在今年,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面前,我终究还是摆脱不了恐惧和孤独,还有误解。在这个居家不外出的时候,被隔离的我每天的电话几乎被打爆,除却自己的亲朋好友对自己的关爱和问候,其余的便是指责和怒骂了。人性是最容易暴露的,尤其这个时候,求生的欲望都是一种本能,没有谁不怕自己的身边出现病毒感染的病例。
隔离区是远离市区的一个小山庄,为了保证市民的安全,我们被分住在一个当地还算可以的小宾馆。这个时候,能够有一处住所已经不错了。况且,所有的饭菜和医疗费用都由国家支付,牙膏牙刷都备用的齐全,我有何理由不满足的呢?
房间虽然不大,却也干净整洁,最主要的是有电视和电脑。我能够从电视上看到每天疫情的播报,也切实感受到我们的国家正在面临一场什么样的考验。
再难以平复的心情,也抵不住半小时游戏的放松。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,这一刻的确让我镇定了不少,也增加了必胜的信心。
从一个日夜奔波忙碌不知白天黑夜的人,到睡觉都当成主要任务的人,就因为这一种叫做”新冠“的可怕又可恶的病毒。每天配合着医生,正常的测量着体温,然后吃饭,游戏,让我渐渐不再感到恐惧。但是那些难以消除的责骂,也只有音乐来消除了。
或许是因为疫情原因,游戏室里的人越来越多。人们都在问候着,都在鼓励着,都在期盼着。我们都是一些活生生的人。一些面临着一场严峻的灾难的人。但是我们如果团结起来,躲在家里共同抵抗,那胜利就会在眼前的。
我的日子就这么过着,看似不急不慢,却也焦急万分,我们期盼着这场战役早日的打赢,也好重返自由,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