〖二十二周年庆〗我若离去......
燕城 || 小黛
(一)微风兰杜
“小黛,吃药了么?一定要要坚持啊,相信俺家小黛肯定没问题的!”
“千里共如何,微风吹兰杜”,燕城无限深情、怜爱的叮嘱、安慰着小黛,在小黛阴霾的心情里映照出一丝丝光亮。五十二千米的距离,九百九十多个相伴的日日夜夜,穿越时空的隧道,两颗心终于融合到无法分离。几乎每一个夜晚,燕城总是在这个时间提醒着小黛,从未间断。
挂在飞行房间的小黛,默默的看着屏幕,轻轻皱了皱眉头。呆呆的坐了五分钟,小黛还是下意识的拉开书橱抽屉,从一大堆药物中找出那板银色的胶囊。指尖嵌入,取出丸药,用一小杯温水送服了下去。每天依靠药物续命的日子,不觉已是两年。
千里之外,皇城根下,燕城正在开视频会议。心里牵挂着小黛,燕城悄悄翻开手机,准时给小黛发去了讯息。工程与项目,理想与现实,时时烦扰、困乏着燕城,今天估计又要忙到深夜。人,再忙碌也要心存希望和梦想。燕城不止一次对小黛说过,她就是他奋斗的目标和愿望,在他未来的人生规划里,总是有他和她两个人的生活。往返奔波于两座城市之间,忙碌着的燕城,已是许久没有陪伴小黛一起游戏了。
(二)论坛为媒
小黛与燕城相识于2017年仲夏,之前虽是玩在同一个联众论坛,却是少有交集。那时的燕城,温文尔雅,博学多才,传闻中的帅气俊郎早已在联众世界美名远扬。朋友每每提及,也总是赞誉有加。燕城,应可算作众人眼中、联众少有的完美男子吧?而小黛,自进入联众世界那天起,就自认是那种让人过眼即忘的邻家女孩,除了图文、摄影结识的一些朋友之外,却也再无其他特长和爱好。
月朗风清,竹露滴翠,论坛才艺活动如火如荼进行中。据燕城后来说起,他是在对的时间,对的地点,无意邂逅了天赋才华的小黛,而被小黛深深吸引了。而小黛,也怀着对燕城这位联众风云人物的仰慕与好奇,默默对他心生朦胧的情愫。彼此的好感与交往互动,他和她成了每天固定问候的朋友。
他们之间仿佛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,从摄影到音乐,从文字到游戏,从生活中的纷繁芜杂,到梦想中的田园花香,燕城一步一步走进了小黛的心里。一起放情嗨歌,一起读书写文,相伴畅游双飞,相坐黑白对弈,畅快的大笑,随心的闲聊,原来生活真的可以这样阳光灿烂。她帮他修图,他帮她改文,他称呼她“小黛老师”,她称呼他“燕城先生”,总是在同一时刻说出同样的词句,总是在同一时刻发出同样的小表情,原来两情相悦时,真的会有心有灵犀。
出于职业的敏感与专业的素养,在选景与拍照修图方面,小黛总能做到恰到好处。在燕城的眼中,小黛是无所不能的,任何平平淡淡的图片,到了小黛这里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。而在构思与写文方面,出于理科生的缜密严谨与逻辑贯通,燕城总可以让小黛天马行空的行文瞬间清晰条理,读罢耳目一新。性格与习惯的完美互补,让小黛与燕城情不自禁的沉迷在图文“双修”的无边快乐里。
(三)筑梦田园
每当露深花睡,灯火阑珊的静夜,燕城忙完一天的工作,便与小黛挂上飞行棋或台球,边游戏边闲聊,耳鬓厮磨间总会说起对于未来生活的憧憬。小黛崇尚自由,渴望平静悠然的生活,她不止一次与燕城津津乐道于宁静的田园。厌倦了那些表面文章的敷衍应付,看透了人际险恶的尔虞我诈,小黛只想幽居于一处僻静清幽之地,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神仙生活。
燕城也偶有说起他理想中的小山庄,那里要有山有水,有风有月,苍翠古树,小桥农家,鸡犬相闻,牛羊成群。雄鹰飞翔,野兔狂奔,他和她可以伴着畅游的鱼儿,一起看日出日落。庄园里要种满山楂树,春天树下品茶赏花,深秋树上采果制茶。三两儿女,戏耍玩闹,追鱼逐虾,神仙的生活也就止于此情此景吧?
宁静乡野、清新自然,一样的愿景,小黛与燕城经常侃侃而谈,向往的生活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么?兴奋不已时,燕城总是宠溺地看着小黛欢欣雀跃的样子,然后很肯定的说,“以后我要为你包下一整座山,建一座古朴又不失时尚的庄园,开辟薄田几亩,花花草草,蔬菜瓜果,鸡羊相伴,一切都由女主人做主!”
燕城那些看上去虚无缥缈的规划,经常让小黛心花怒放。她偶尔玩笑着说,“我要做女大王,我们家燕城做压寨夫君,任我差遣... ...。”小黛内心想象着燕城陪伴着她的种种画面,彼此相拥着在紫藤架下听蝉鸣,在种满山茶花的迤逦小径追蝴蝶,在高大的栗子树上建小屋,和他背对背数着天上的星星,和他在四季轮回中赏尽无边山色。燕城看着小黛那甜腻兴奋的模样,心里满满地都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无限遐想。
(四)世事无常
人生百态,世事无常。秋风乍起时节,身处泰山脚下的小黛,却无心欣赏山中秋色。妈妈的身体时好时坏,在此住院治疗已是三进宫了。陪伴病人的日子,那种内心的冲击与煎熬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。来苏水刺鼻的味道、病床上一幅幅痛苦不堪的表情,时有发生隔壁病房传来的撕心裂肺哭喊... ...。凡此种种,不时刺痛着小黛敏感脆弱的神经。在那所医院,小黛陪着妈妈住了一月有余。食不甘味、寝不能安,加之心理压力等各种因素,最终导致身轻体弱的小黛,也病倒了。
当化验单出来的那一刻,小黛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被摧毁了。她深深爱着的燕城,她日夜憧憬的田园梦,她承诺共度一生的人,都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土崩瓦解。面对病中的妈妈,小黛仿佛看到了将来自己的样子。小黛选择了对家人、爱人,对所有人隐瞒一切。在无数次辗转难眠的深夜,小黛总禁不住泪湿孤枕。她故作坚强的堆起笑脸,悉心照顾着妈妈,却总在空闲之余,看着远远的天空感到迷茫,她不知道属于她的未来是不是还在那里。
小黛不知道今后的路该如何走?她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去爱,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燕城走多远?小黛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:燕城还能接受一个形容憔悴,笑靥不复的小黛么?即使处于怜惜与不舍,那又能坚持多久呢?留下还是离开,一道左右为难的选择题摆在了小黛面前。若是离开,如何能割舍燕城的万般柔情?又如何忍心伤害真诚善良的燕城?种种思虑,九曲回肠,彻夜煎熬着小黛。自此,她变得敏感多疑、忧郁寡言,颓废消沉,整个人都已不似从前。
(五)若即若离
经常承受着身体上的种种不适,还要担心着妈妈的身体,小黛再也不像最初那样活泼开朗。她刻意回避着燕城的牵挂与关心,忽略掉他发来的一条接一条的消息,而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联众世界。盯着画面沉迷于愤怒的渔夫,横冲直撞鏖战于双飞空间,凝思专注于斯诺克台球,她甚至会刻意接近陌生的异性玩家,来刺激、疏远着燕城。人在绝望中时,也许会本能的把内心的痛苦加在她所最爱的人身上,以此希望对方能明白、能体会那种感受。
而燕城的感觉却仿佛过于迟钝而没有太多反应,也许是他的沉稳持重?也许只是为了不让她看到他的担心和难过?看着满脸真诚的燕城,还是像以前那样沉浸在他们共同筑梦的田园,而没有在意小黛给他的冷落和刺激。小黛脆弱的内心默默的流泪:亲爱的燕城,你的小黛,也许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。
很多时候,小黛不想这样拖而不决,但却又始终下不了决心,她舍不得燕城,放不下她们梦中的田园,仅仅只是想到“离开”内心都会撕裂般疼痛。“没有陪伴,还算什么情侣?“这句话成了小黛逃离燕城的借口,她时常挂着嘴边,刺激着燕城,却让燕城无法反驳。燕城太忙了,忙到根本没有时间陪伴她一起游戏。每当小黛情绪发作,燕城既困惑又无奈:“我不是一直在陪着你么,每天都有陪你说话啊,你知道的,在我所有未来的规划中都是我和你。难道只有游戏,才是陪伴么?你问问自己的内心,我到底对你怎么样?”小黛,往往只能无言以对,她知道燕城是爱她的,他几乎把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给了她。
生活依然还是如此,小黛对燕城还是分不开,也离不了,但又始终缺少走下去的勇气。对燕城的态度也依然还是,若即若离。在忘记内心伤痛的时刻,小黛也会像一只麻雀般围绕着燕城叽叽喳喳,而若感觉身体不适,小黛又瞬间变得郁郁寡欢,言行不可理喻。情绪发作的小黛,连珠炮似的凄言冷语,刀锋利刃般切割着燕城的心。
(六)珍惜当下
燕城一边拼命的工作,用心经营事业,一边默默承受着小黛的任性疏远。面对事业与感情的双重压力,燕城仍是用一颗疼惜与包容的心,深深爱着小黛。在无数次肆意渲染的抱怨与怀疑,疏离与移情等无缘由的借口被燕城推翻后,小黛黔驴技穷,再也折腾不动了。她决心放下所有的心理包袱,珍惜活着的当下,用未知的,短暂,抑或较长的余生,陪他几程,便爱几程。
她默念着《极简主义》中乔舒亚.菲尔茨·米尔本的句子“不要被过去所束缚,不要为未来烦恼,只要在山上就好。”在一次与燕城联众台球的房间里,小黛迟疑地,幽幽地说“燕城------如果有一天------我消失了,一定不是因为------不爱你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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